來源:昭通新聞網(wǎng)
2018-07-04 17:01◆尹宗義
本月是學(xué)校確定的愛國主義教育月。若是空講大道理,搞形式主義那一套,只會把主題月活動開展得毫無意義。我一直苦惱于如何有效開展主題教育活動,但沒想到,竟然是洋芋給了我啟發(fā)。
周末,我去郊外騎自行車,看到連片的洋芋,就像一個生機勃勃的校園,笑著,跑著,唱著,熱鬧非凡。在這個高原明珠里,洋芋是主要作物,也是主要糧食。早點是炸洋芋條,中午吃炒洋芋絲,晚上還想吃烤洋芋,百吃不厭。
路邊的樹蔭下,有一位老奶奶用鐵鍋燒洋芋賣。每個洋芋,都被她烤得金黃,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等待客人來檢閱。洋芋的香味飄到我身邊,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便停下車買了一個解饞。這時,一輛外地轎車停下來,一個孩子跑下來問:“奶奶,土豆怎么賣?”我突然有了靈感,終于找到開展愛國主義教育的切入點。
周一放學(xué)的時候,我給小朋友們布置了一個家庭作業(yè):思考洋芋與土豆有什么區(qū)別,明天我們來交流各自的觀點。我剛布置完作業(yè),就聽見有孩子問同桌:“什么是土豆?”
同桌故意大聲賣弄:“土豆就是洋芋,洋芋就是土豆!”
“那洋芋與土豆還有什么區(qū)別?”那孩子一臉迷惑,心里肯定責(zé)怪老師布置了一個無聊的作業(yè)。我為了啟發(fā)孩子們,給了他們一個提示:“探尋洋芋與土豆的區(qū)別,要扣緊本周要開的愛國主義主題班會來思考。”
放學(xué)了,孩子們還不肯離開教室,還在討論洋芋與土豆到底有什么區(qū)別。看樣子,他們還是沒有弄懂洋芋、土豆與愛國主義存在什么聯(lián)系。但我相信孩子們,他們一定會尋求幫助,深入思考,相信本周的主題班會一定會很精彩。
周五的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我忍不住張開雙臂,擁抱美好。走進教室,我先在黑板上大大地寫了兩行字:
愛國主義主題班會——
洋芋與土豆的區(qū)別
我問孩子們準(zhǔn)備好了嗎?孩子們齊聲回答:準(zhǔn)備好了!同時,把小手舉得整整齊齊。我先請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劉海洋來回答。他站起來,自豪地回答道:“‘洋芋’聽起來要洋氣一些;‘土豆’要土氣一點!”
第一排的李文韜馬上站起來反駁:“我不同意劉海洋的觀點。生活中,我們都說‘洋芋’,很少說‘土豆’。我媽媽說, ‘土豆’是大城市的人說的,‘洋芋’是農(nóng)村人說的。所以,‘土豆’是書面語,‘洋芋’是口頭語。”
兩個孩子的發(fā)言都很有特點,但并沒有扣緊“愛國主義”這個主旋律。我把黑板上寫的“愛國主義”幾個字重重地畫了一圈。這時,戴眼鏡的尹子揚站起來說:“現(xiàn)在,‘洋’的東西并不一定好,比如‘洋雞蛋’,我們更喜歡‘土雞蛋’。所以,我更喜歡‘土豆’這個稱呼。”
我統(tǒng)計一下喜歡“土豆”這個稱呼的有多少人。被尹子揚一說,絕大多數(shù)孩子都舉手。我為了引導(dǎo)孩子聚焦到愛國主義上來討論,提示孩子們:“大家從‘洋’聯(lián)想到什么?”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海洋、太平洋、大西洋、洋洋得意、洋洋灑灑、東洋、洋人、洋火、洋貨……”
我繼續(xù)追問:“大家所組的這些詞,哪些與‘洋芋’的‘洋’意思近似?”
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有一個孩子小聲說:“洋火、洋貨、洋人、東洋。”
我猶如發(fā)現(xiàn)了星星之火,一心想讓它燎原起來。我走到他身邊,摸摸他的頭,鼓勵他站起來說說理由。
那孩子還是小聲地說:“我爺爺說,過去中國一窮二白,許多東西都是洋人帶來的,所以都稱為‘洋ⅹⅹ’。”
星星之火已燎原,我要讓它熊熊燃燒起來。繼續(xù)追問:“請你列舉幾個例子!”
“洋布、洋車、洋釘、洋堿、洋火。”
我想請其他孩子們補充,可他們都補充不出來,我只好自己再列舉一些:洋鐵桶、洋絲、洋線、洋油。
我故意問還有沒有,最后一排的劉海洋大聲說:“還有洋芋!”
“回答得好!孩子們,其他洋貨的名字我們都不知道了,說明那些東西已離我們遠去,已經(jīng)被國貨取代。但是,在我們‘土豆之鄉(xiāng)’,大家還習(xí)慣說‘洋芋’,其實是不準(zhǔn)確的。雖然土豆是從海外引入的,但在中國種植已有400多年歷史,早已本土化,烙上中國印。特別是近年來,中國科學(xué)家致力于土豆研究,土豆產(chǎn)量劇增,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我國的主糧產(chǎn)品。”
劉海洋站起來說:“老師,我知道了,‘洋芋’這個稱呼也應(yīng)該消亡。”
我最后總結(jié)道:“孩子們,愛國,并不只是做轟轟烈烈的大事,其實,生活中的一言一行,都可以體現(xiàn)我們的愛國之心。”
(作者供職于昭通市教育局,云南省作協(xié)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