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昭通新聞網(wǎng)
2022-03-26 13:57壬寅年的立春早過了。立春前后,就大大小小下過幾場雨,本以為陽春已至,大地將是繁花樹樹,鴨鳧春江,但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倒春寒,除了冷雨,還有比前幾場冬雪紛揚得更酣暢的春雪。
望著窗外江山一色,不知是春對冬的眷戀,還是冬對春的向往,惹人浮想聯(lián)翩。
本已洗凈熨平收好的保暖冬服,又翻找出來穿上。愛雪的飄灑,愛雪的爛漫,愛雪的潔凈,于是乎,不出去堆個雪人,捏個雪團(tuán),蹦跶兩圈,問候一下雪中花,花中雪,則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這場春雪的到來。
雪花似是不甘心,自己鋪平的路面和草坪,被人們快樂的雙足踩得凹凸不平,仍執(zhí)念地往這大大小小的足印里落著。
聽了近半月的東風(fēng),似醒猶夢的行道樹枝丫上,白紗似毯,輕覆若絨,卻又透著些一喚即醒的萌動。
春節(jié)時沿街掛起的串串燈籠,這時倒真如有火一般,在這白色的世界里宣示著溫暖的存在。
雪中的苗圃花園,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致。在覆雪的下面,長青的和早花的植物在展示著對寒冷的不屑和對春的熱愛。綠的綠,紅的紅,粉的粉,有的在雪下怡然自得,有的穿破雪層暈腮而吟,彰顯著不畏寒潮的斑斕色彩。
一群打雪仗的孩子,哦,似乎還有母親的身影,他們的臉上,也洋溢著粉白相間的色彩。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把捏成團(tuán)的雪,失了準(zhǔn)頭,打到了我的身上。她怔了一下,隨即笑著說了聲對不起,又投入到快樂的雪仗中去了。她稚氣的、紅撲撲的臉,比盛開的玉蘭還燦爛。這燦爛里,也有著雪花般的純潔。
看著在雪中鬧騰的孩子,我忘了自己的年紀(jì),不在乎身邊有左一張右一張拍照的大媽,有邊走邊發(fā)視頻的年輕人,突然張開雙臂,如兒時一般,在這飄飄灑灑的雪中輕盈地轉(zhuǎn)了幾個圈。
雪花像是被我感染了,或是認(rèn)可我是受了它們輕盈身姿的感染,就一朵兩朵無數(shù)朵地輕輕地停駐在我的發(fā)間、衣服上。
這時,突然想起兒時學(xué)過的謎語:“小小白花天上栽,一夜北風(fēng)花盛開,千變?nèi)f化六個瓣,飄呀飄呀落下來。”于是,我再次伸開雙手,小心翼翼地捧寶貝般地接著這些從云霄降臨人間的雪花。
這些雪花,有顆粒狀的,飄絮狀的,短針交疊狀的,不規(guī)則柱狀的,但是,如謎語中六個瓣的并不多。
書中說雪花,給我的印象,多是呈六角形晶體。但實際呢?雪花的形態(tài)結(jié)構(gòu),在降落的過程中,會隨溫度的變化而變化。
人生,本就生活在一個冷暖變化、陰晴輪回的世界。或許,正如這雪花一般,從千米萬米的天空行來,無論溫度怎樣變化,無論自身被這溫度磨礪成什么形狀,總保持著潔凈的神態(tài),哪怕來去的時日短暫,也終要擁抱陽光,化成滋潤萬物、護(hù)春錦繡的清冽甘飲。
這場春雪過后,我吟詠的除了一樹樹的繁花,還有心底那融不盡的雪花。
這樣的雪花,在蒼山見過,在玉龍雪山見過,在西藏見過,在江南江北都見過,在古往今來的文人詩詞中也見過。
作者:吳興葵 秦二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