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昭通新聞網
2021-04-23 14:52與劉雷認識整整30余年了,從“恰同學少年”到“近天命之慨”,這是怎樣的歲月悠悠又轉瞬即逝啊,讓云貴高原腹地的少年畫友一直糾纏于畫布畫紙前。
20世紀90年代初的劉雷,是昭通同齡人中的異類標桿與有名的“文青”,用搖滾精神與繪畫夢想特立獨行于學校與家庭之外,所到之處,就會留下崔健的“花房姑娘”“解決”“一無所有”,還有唐朝、何勇、王朔……清一色的北京的“85新潮后”正在茁壯成長的當代音樂、文學和藝術,他的血液里充滿了狂野、反叛、批評。
就讀于高中準備高考藝術類院校的劉雷影響著我這個就讀于師范也準備美術高考的同齡人。我們成了繪畫里的畫友、生活中的伙伴、藝術夢想中的“道友”,我們一起經歷了屬于那個年代的藝術生所經歷的各種艱難,卻一直堅持著用藝術織夢的歲月,這里面一直生長著劉雷分享給大家的搖滾精神。
何勇談中國的搖滾是“搖夠了就滾”,而我卻因為接觸了崔健的搖滾精神而受用到現在。其實這30年一直都以搖滾的反叛精神成就著白日夢般的藝術人生,從這個角度看,劉雷用搖滾精神加持了昭通部分“70后”美術生的藝術夢想。
崔健的《花房姑娘》“你帶我走進你的花房,我無法逃脫花的蜜香,我不知不覺忘記了方向,你要我留在這個地方,你要我和他們一樣,我看著你默默地說,哦,不能這樣,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依然穿越時空而來。”
昭通的現代人文近似一個少年,而北京更像中國這個大家庭的爺們,昆明和所有省城、直轄市更像這個大家庭的姑嬸姨娘,大事都得爺們作主,所以昭通人文的雄性荷爾蒙很容易在北京爺們那里找到共振頻率。
中國美術學院畢業(yè)后,有7年我定居在江蘇無錫,劉雷和我一直保持著高密度的書信往來,常感知到他血液里依然流淌著“搖滾精神”,在我的鼓動下,當然更是在他自己的內心召喚下,劉雷毅然辭去中學美術教師的工作,扔掉了“鐵飯碗”,到無錫與我一起打拼,后來因為他擔心老父親劉云孝先生的晚年陪護及贍養(yǎng)問題才返回昭通,以美術培訓為生存基礎繼續(xù)自己的藝術夢想。
15年前我到北京發(fā)展,趕上劉雷不久后也到中央民族大學讀國畫高研班,我們偶爾見面,一起感懷往事,探討當下藝術問題。劉雷開啟了自己的水墨畫創(chuàng)作頻道,以宋畫為摹本,山水、花鳥、人物皆畫,偶爾也會看到繪畫題材或解構了傳統(tǒng)經典的當代水墨畫,也就是搖滾的批判性形態(tài)。他似乎在用19世紀前的中國傳統(tǒng)經典為基礎,賦予現代人精神內涵。
劉雷最近兩三年的作品漸入佳境,部分作品已經驚艷到我,相信劉雷自己也已經感知到藝術之門被他摸到,甚至已經打開。當我在其新作品中看到了劉雷自己生命之光的凸顯,那個30年前像火一樣蹦突的少年又回來了,他的作品雖然是用最傳統(tǒng)的繪畫方式延伸而來,但這需要充沛的能量與激情才能轉變和實現。中國的傳統(tǒng)繪畫是一門厚積薄發(fā)的藝術,縱觀中國美術史,除了活了23歲因一幅《千里江山圖》而傳世的王希孟外,中國畫壇最年輕的大師都得活到60歲左右才大成,20世紀最富盛名的黃賓虹先生活了90歲,但真正扛鼎之作都是87歲以后完成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劉雷在跌跌撞撞、兜兜轉轉20多年后,又用10余年沉浸在中國畫的創(chuàng)作中,是他自己厚積薄發(fā)的生命機緣,值得期待。
繪畫,從表層看是一門學科,甚至是一門技術,但它卻更是文化,文化是屬于強者的。早年劉雷的搖滾精神是具強者屬性的外在表象,20多年的沉淀后,相信劉雷的藝術夢想才真正啟航。
然而,劉雷的現實與繪畫夢想又是讓人揪心的。我總擔心他過于積極想實現繪畫夢想而讓生活弄巧成拙,我也擔心由于自己期待太甚,讓他承受了無名壓力。
最后,借用梵高的美文結束此文:“人的靈魂里都有一團火,卻沒有人去那兒取暖,路過的人只能看到煙囪上的淡淡薄煙,然后繼續(xù)趕路。但是,總有人能看到這團火,然后走過去,陪他一起。”
作者:洪浩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