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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唱山歌(上)

 2022-01-30 08:58  來源:昭通新聞網(wǎng)

赤水河畔的村莊,那里發(fā)生的一切,總讓人刻骨銘心。李東旭 攝

在廟坎這個被喀斯特地貌綿密的針腳縫死在鄉(xiāng)村四至界限上的村莊里,李開文始終是一個外來者。

尺幅內(nèi)的生活日常,最突出的顏色是白,蒼白的白,空白的白,扯白的白。在一望皆白的天地中,一條山路像躲避晨昏反復(fù)的饑餓一樣,一溜煙往山頂上跑,彎曲的身軀像極了我們熟悉的蚯蚓,像極了老去的祖父裹滿虱子的紗布褲腰帶,像極了在無盡的是非中把自己掛在樹上的肖寡婦留下的五尺白綾。這山路,是少年時代的我們“到遠(yuǎn)方去”的“出口”,也是我們走不出去后沮喪地回到家里的“歸途”。很多時候,我會這樣想:一條山路都已經(jīng)腐朽得像一聲咳嗽一樣經(jīng)不住一陣風(fēng)暴和雷霆的侵蝕了,是根本沒有必要保留著一條路的名字的,但它偏偏就有一個名字——郭家灣子。有就有吧,為什么要以村里唯一的郭姓去命名呢?為啥不叫尹家灣子、劉家灣子、涂家灣子?……再不濟(jì),也應(yīng)該叫雷家灣子呀,村里姓雷的有兩戶,大小十幾口人,忙時種地,閑來牧牛馬,日子始終被弄出了一定的響聲。

姓郭的單家獨戶,從我記事起,就只有一個人了,叫郭登翠。郭登翠的母親不姓郭,還活著,活得像一條蚯蚓一樣,終日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蠕動著肥胖的身子。郭登翠的父親姓郭,叫郭應(yīng)舉,我沒有見過,他在我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死了,據(jù)說是死在那條山路上,被一匹馬踩爛了頭顱。郭登翠像一根蒿子一樣活著,走路時往往喘著粗氣,喉嚨里像有一根線似的,“呼哧呼哧……”郭登翠二十來歲就嫁給了外來者李開文。那時候,“上門”在人們眼里是一種恥辱,恥辱之處在于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連基本的“志氣”也沒有,不能在自己的房子里風(fēng)光地迎娶女人。李開文對人們在背后的議論置若罔聞,他個子高大、走路帶風(fēng),手里握緊系著肥壯的牛馬的韁繩。李開文早上不去集市上的時候,會把牛馬牽到山路上去,讓它們啃食地埂上的野草,自己則大聲地唱起了山歌:

老遠(yuǎn)望妹下山來,

身對身來懷對懷。

看倒看倒要挨攏,

算路不跟算路來。

“哎呦,這山蠻陡。”那些上了年紀(jì)的婦人,端著簸箕在核桃樹下翻撿黃豆中的沙砂,那粗野的嗓音在村莊里回蕩的時候,她們總會把沒了門牙的嘴巴張開,側(cè)著耳朵聽,然后小聲地罵一句。其實那些年,在廟坎這樣的村子里,歷來都是你唱你的,我聽我的,就像風(fēng)吹風(fēng)的、雨下雨的一樣,日子白得一不小心就打起了瞌睡。然而有些時候就是不一樣,比如李開文唱山歌的時候,他唱完一首再唱一首,總有些人會懷著一點點不怎么看得出來的期待。

李開文的“娘家”在大堰河邊。大堰是一個村民小組,和廟坎一樣,且同屬一個村,只不過大堰在低處,不只是低那么一點點,而是低了很多。小時候我們?nèi)ゴ笱呓稚峡绰短祀娪埃杏X一直在走下坡路。和大堰比起來,廟坎是名副其實的高山,既然是高山,就應(yīng)當(dāng)擁有被低處的人取笑的由頭,比如加湯的蘸水里沒有蔥花,將個頭肥大的柚子認(rèn)成梨,以為面條是長在樹尖上的……和大堰相比,廟坎沒有的東西主要是那一條河。雖同屬一個村,但流水總往低處去,而最遺憾的是,它磅礴的身段沒有經(jīng)過廟坎,只把一條小得幾乎看不見水花的小溪扔在村口那個叫“螞蟥溝”的地方。沒有河就沒有河吧,我們這些被李開文稱為“山螃蟹”的廟坎人同樣擁有游泳的夢想,怎么游?在哪里游?到螞蟥溝里去,用石頭在較為寬闊的地方堵一個水塘,把身子放進(jìn)去,雙手撐在溝底,兩只腳使勁地?fù)潋v,溝里的泥沙一下子冒出來,大大小小的男人一個個像燒煳的土豆,從溝里站起來,找一股清水洗凈身子,吵嚷著回家去了。那時候,我們把游泳叫成“洗澡”,我們問李開文,“在大河里洗澡一定很好受吧?”“當(dāng)然好受,只是死得也更快。”他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鄙夷。

當(dāng)然,和大堰相比,廟坎沒有的東西還很多,比如那一條小得沒有撒一泡尿就走完的街道。我的父親常說,大堰街雖小,卻小得精彩。我不知道精彩在什么地方,在我的記憶里,大堰街上放電影的時候,那條巴掌大的街道里站不下幾個人,很多人跑到房頂上去觀看。房頂不是水泥板,是茅屋頂,是瓦頂,是有坡度的。那些趴在房頂上的人,像用透明膠布貼上去的一樣。大堰街就在大堰河邊上,電影還沒開始放映,河水的濤聲很大。我站在一塊石頭上,一眼就看見河對面的山頂上升起的月亮。月亮很白,白得讓人急促地發(fā)育,白得讓人想談一場戀愛。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大堰河兩岸有很多讓人心疼的愛情故事,那些年輕人相擁投河的“事件”讓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比小人書上寫得還要離奇。

李開文的“娘家”在河的這面,也就是說,他要是從廟坎回家,不用蹚過那條大河。電影放映之前,我和幾個小伙伴問著路去過他家,兩間石頭房里,住著三代二十幾口人。他有很多兄弟姐妹,全都擠在那棟不足50平方米的房子里,這使我突然明白,他為什么要“上門”到廟坎去。電影放映之前,我們談得最多的話題不是當(dāng)晚的電影是什么內(nèi)容,也不是李開文的那些“家里人”對我們這群毛孩子的冒昧闖入有什么感想,我們談?wù)撟疃嗟模悄菞l名叫大堰的河。

我們不止一次討論過大堰河變粗的身段里接收過哪些小溪的注入,我們只知道,廟坎村口的螞蟥溝,幾乎是和我們一樣一路小跑,一頭扎進(jìn)大堰河里去的。當(dāng)然,在奔向大堰河之前,螞蟥溝在瓜果村的陳家灣和一條從大山營盤流淌下來的小溪成功牽了手,讓水流變得更大一些;我們還知道,它流淌到了一個叫上槽的地方,又和從上游一個叫“河溝頭”的苗寨里流淌下來的小溪深情擁抱,逐漸有了波浪。然而大堰河之所以很大,并不僅僅是仰仗螞蟥溝、陳家灣或者河溝頭的水,而是來自我們通常認(rèn)為的上游的香壩河。香壩河的壯觀我是聽說過的,我的小姑姑就嫁到香壩河邊一個陡峭的村莊里。父親曾經(jīng)講過,我小姑姑不小心把木質(zhì)的洗臉盆打翻了,圓形的盆子一路往下,滾過幾十塊坡地,直接滾進(jìn)香壩河里去了。小姑姑后來聽我說了,流了很多眼淚。關(guān)于香壩河邊的村莊,我不想過多去述說,因為我的小姑姑后來去浙江打工,多年沒有回來,現(xiàn)在連房子也找不到了。在我成為一名河流的執(zhí)著洞察者以后,曾沿河而上,從香壩河走到上游的洛甸河,從洛甸河邊走到上游的妥泥河,又從分岔處分別去了毛壩河、文筆河、果珠河、雨灑河,后來走到現(xiàn)在人們公認(rèn)的赤水河源頭的時候,我已經(jīng)是一個滿身油膩的中年漢子了。

來自大堰河邊的李開文,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廟坎生活了三十多年,在他經(jīng)營牛馬生意的這些年,他從一個精神抖擻的彪形大漢變成了一個被燒酒弄壞身子和脾氣的老者,時不時醉了酒,便會在村子里破口大罵我們這些“高山人”。當(dāng)然,廟坎的村子里,這些年只剩下一些舉不起犁頭的老人了,也就沒有人與他計較。李開文在廟坎的三十多年,他是怎么過來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那條以一戶姓氏命名的山路,在李開文來到廟坎后的第五年,又以一個小小的地埂滑坡將他的女人郭登翠嚇得半死不活,神經(jīng)兮兮地過了半年,撒手而去了。李開文沒有悲傷,他和我們一樣,像個在“事頭”里幫忙的親戚或鄰居,大碗喝了酒,把亡靈抬上山去后,便忙著去以勒街上趕牛馬場。他的兩個兒子,大多數(shù)時間寄居在他妹妹家里。李開文的妹妹是我的二嬸,我們同住在一座木質(zhì)房子里。我們的房子和李開文家的房子,中間只有五六米的距離。

這些年,我不斷地在一條河邊行走,好幾次經(jīng)過大堰河,去過一次李開文的“娘家”。之前的房子拆了,他的弟兄們把新家建在河邊不同的地方。他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他的侄子們大多在外面打工,留守在家的婦女和孩子們,沒有一個認(rèn)識我,也沒有一個是我認(rèn)識的。

我回到廟坎,也能遇見李開文。他現(xiàn)在的女人是從茶木娶來的,帶來了三個孩子,又和他生了兩個。他大多時候都端著一個酒碗,見了我,就往我手上遞。

“喝兩口嘛。”他說,“人生就是這個逼樣子,喝幾口酒就老了。”

我稱呼他三舅。我說,“我還是喜歡你在山路上唱山歌的樣子。”他笑著,又喝一口酒。

多數(shù)時候,我會認(rèn)為黃泥坡是一個差不多沒有存在過的地方。黃泥坡很小,小得如同它的名字,從我們這些人對地方稱謂的習(xí)慣性認(rèn)識上,往往會直接具體到某個地埂。是的,黃泥坡就是一個地埂,說是“坡”,是因為那個地埂比其他地埂稍大一些。

從廟坎往木桶溝方向走,經(jīng)過胡家屋基、環(huán)山,就到黃泥坡了,時間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年少時,我經(jīng)常在繁忙的農(nóng)活中“出逃”,一個人到黃泥坡的外婆家去。外婆家門前有一條小河,在流進(jìn)苗寨“河溝頭”之前,它是沒有名字的。河里的水,一半來自上面一個叫“紅山”的地方,一半來自外婆家門前的那口井。井很深,很奇怪,我和表弟“矮子”用水瓢不停地往外面舀,井面始終是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髞砦覀儾灰耍驗槟骋惶煳覀冊牭剿锇l(fā)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像千軍萬馬在作戰(zhàn),有刀劍聲、火炮聲、鐃鈸聲、嗩吶聲,還有男男女女哭天搶地的聲音。

很多年以后,我向一個熟諳地理知識的朋友請教過水井里發(fā)出奇怪聲音的事,他抬頭看著天花板,良久,對我說,“大概是大自然的錄音功能吧!”我知道他也不敢確定,也就沒有繼續(xù)再問下去。但我知道,那口水井里的水流到苗寨河溝頭以后,經(jīng)朱家溝,匯入大堰,成為赤水河支流的一部分,它身體里隱藏著的千軍萬馬,也就成為赤水河濤聲的一部分了。

在我對一個村莊的還原中,很多具體的記憶都來源于我所熟悉的親人,比如黃泥坡。我始終認(rèn)為,黃泥坡就是一戶人家的名字,黃色的大地埂下,趴著外婆家的木屋。木屋的前壁朽壞了,外公用竹篾糊上泥巴當(dāng)作墻,時間久了,中間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洞,大的能伸進(jìn)一個孩子的腦袋,小的可以安放一只好奇的眼睛。我甚至認(rèn)為,黃泥坡就是外公和外婆的代名詞,我在木屋里遇到過的其他人,比如我的舅舅、舅娘、表哥、表姐、表弟,他們的臉上除了有黃泥坡三個字的影子,還有一種離開小木屋的不安分的表情。

水井里出現(xiàn)過好幾次奇怪的聲音之后,外婆家里接二連三出了很多事,先是我的矮子表弟突然黃皮寡瘦,沒幾日就蔫蔫地死去;接著是我的大舅去一個叫新田的地方的一親戚家中奔喪,吃飯時猝死在人家的堂屋中;后來,表哥的兒子在毫無疾病征兆的情況下凋謝在午后的課堂上……那一時期,黃泥坡突然成為一個不祥的地方,那座外公外婆居住了幾十年、生育了我的幾個姨媽和我母親的木屋,看上去竟有些陰晦。

叫“矮子”的表弟長到十一二歲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可惜那名字還沒叫出來,就煙消云散了。在他的臉日漸泛黃的時候,我母親對我舅娘說,要不帶他去醫(yī)院瞧瞧吧!舅娘說,沒什么瞧的,他就是被后山的餓鬼截了魂啦。于是,母親和舅娘就到木屋后的山道上去,為我的表弟喊魂。舅娘端著一個簸箕,簸箕里裝著紙錢香蠟;母親的肩上扛著一桿秤,秤砣上貼了黃紙。她們的另一只手上,都拎著一把鋤頭。兩個女人一前一后,在上山的時候,一邊用鋤頭輕輕地挖著小路中間的牛馬蹄印,一邊輕聲地喊:“矮子呀,回了,回了……”喊聲越來越大,到原路返回的時候,她們唱了起來:

矮子呀,三魂七魄回家來了

你要來,快快來,別在山前山后捱

你要到,快快到

別在山前山后繞

隔山喊你隔山應(yīng)

隔河喊你打轉(zhuǎn)身

雞鳴狗叫嚇倒你

還是鬼神讓你驚

快快照著原路轉(zhuǎn)

不讓老娘再擔(dān)心

……

表弟死了以后,舅娘哭了三天。雨下了近半個月,山上的禾苗像失去魂魄似的,垂著頭長不高,一家人便背農(nóng)家肥上山侍弄莊稼去了。一個人的消失,有時候潦草得像經(jīng)歷一次短暫的饑餓。在我逐漸不往黃泥坡“出逃”的時候,每天到了晚上,母親總會在院子里的核桃樹下講起黃泥坡的故事,她講我的外公:“那是個比賊還要精靈的男人。”

外公年輕的時候,被國民黨抓壯丁的爪牙盯上。那時候,家里男丁多的家庭,常被“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外公是從四川敘永黃泥鎮(zhèn)被一路追趕到黃泥坡的,有一次,他與抓壯丁的人在一條絕路上相逢,情急之下,他把藏在背篼里的一件順手牽來的女人衣服套在身上,彎著腰就從爪牙們身邊走過去了,直到走了幾十米遠(yuǎn),那些人才反應(yīng)過來,可是已經(jīng)追不上了。母親對我說,外公的聰明后來沒遺傳給我的大舅,倒是給了我的表哥。表哥有一次去親戚家“吃酒”,回來的路上,一時內(nèi)急。早春的山坡上,野花還沒徹底開出來,隆起的泥埂沒不過腳跟,一路上滿是栽種莊稼的男女,很多眼睛都在盯著一個暴食者腹脹的窘迫。無奈,我的表哥只好把親戚“打發(fā)”的一條紅色毛巾裹在頭上,蹲下來就開始解手。那些平常愛嚼舌根的女人,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大姑娘在野地里排便,都大聲地罵了起來:誰家的母狗不要臉啊,有處吃沒處屙,嫁不出去的邋遢鬼啊……表哥拉上褲子,把毛巾從頭上取下來,在春日的地埂上撒歡著跳往一塊塊松軟的土地里,一邊縱情地唱起了山歌:

早春桃樹掛紅巾,

妹要跟哥趁年輕。

人有幾個十八歲,

下坡太陽漸漸陰。

……

唱罷,向田地里的農(nóng)人們喊:大姑爹、二姑爹,你們忙著哈。山坡上一時熱鬧起來,大爹大媽們笑得腰桿亂顫,尖聲叫罵:原來是小順子這個“花包谷”,你盡整些鬼頭刀把的事……

黃泥坡的那口水井,仍然流淌著不竭的泉水,但是后來再也沒有人聽見過那些奇怪的聲音了。我有好幾次做夢,看見矮子表弟站在井邊,流著鼻涕,臉上布滿了黃色的裂痕。我想起外公講的一個故事,一個算命先生來此問路,他要去康家壩。耳背的外婆聽成“湯家壩”,便隨口說了句:湯家壩,順河下。算命先生看了一眼坐在門檻上一言不發(fā)的外公,搖搖頭走了,他順著苗寨河溝頭的方向走,半個時辰后,又折回來。外公對他說,剛才是你聽錯了,老太婆說的是:康家壩,在坡下。他對算命先生指了指旁邊的那條小道,小道通往的是一個叫蔡家坳口的地方。蔡家坳口是一個坡,住著幾戶姓蔡和幾戶姓周的人家,外公年輕的時候,曾在那里“躲丁”。那里的人不信命,他們信的是自己跑得飛快的雙腿。外公其實認(rèn)識那個算命的老者,他是當(dāng)年參與抓壯丁的爪牙之一,姓黃。外公后來對我說,“這個黃老者,討嫌得很。”姓黃的老者走了沒幾日,我的矮子表弟就夭折了。

在我成為一名執(zhí)著的河流觀察者之后,我曾順著紅山的那條小河一直往上走,發(fā)現(xiàn)這條河在流到黃泥坡水井之前,在一個叫新田的地方遭遇了另一口井,井水同樣很大,是從一塊大石頭底下淌出來的,周圍的農(nóng)人用它做豆腐、煮酒,豆腐吃起來有一種像嚼皮筋般的韌勁,酒喝起來無比回甜。在新田這個村莊的背后,有一片很大的森林,人們稱之為“官倉梁子”,里面有很多珍稀植物和動物,小時候,我聽外公說,那里面有老虎。我問他,你見過老虎嗎?他說,沒有見過。

紅山的那條河,在沒有流淌到新田水井之前,它其實是官倉梁子里的地下水。

比賊還要精靈的外公活到89歲,離開了那個他自己命名為黃泥坡的地方,從此,四川敘永黃泥鎮(zhèn)也收回了這個小村莊的前兩個字。外婆在人間多待了兩年,也撒手離去。被很多人認(rèn)為是不祥之地的黃泥坡,在一個清晨被表哥請來的一幫人挖去了老屋,一家人搬到了兩里之外的紅山。表哥的新房是兩個進(jìn)出的水泥平房,建房的資金靠親戚們周濟(jì)。現(xiàn)在,表哥家的房子越來越大了,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擴(kuò)大了好幾倍,客廳、廚房、衛(wèi)生間一應(yīng)俱全,在二樓的房間里,擺放了液晶電視、家庭音響。表哥的孩子們都成家了,全部在浙江永康打工,做的是五金、門窗、雨傘和水晶,逢年過節(jié),他們開著轎車回來,走親戚、吃酒,偶爾打牌。表嫂也隨孩子們?nèi)チ诉h(yuǎn)方的土地上,為他們帶娃、做飯,每天黃昏時分打電話回來,問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表哥一個人在家,沒事時,會拿一支話筒唱歌,沒有伴奏,他唱的全是些被雨水洗舊的山俚謠曲,唱著唱著,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鄰居們經(jīng)常拿表哥開玩笑,說:老順一天到晚沒事干,就知道在家里板命(“板命”是方言嚎叫的意思)。在農(nóng)村,能板命的人不多,起碼應(yīng)該具備衣食無憂的條件,當(dāng)然,也要順帶著有一絲小小的寂寞。

作者:尹 馬

審核:馬燕   責(zé)任編輯:張宗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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